RumBlizzard

标题：Knocking on Heaven's Door

原地址：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8246740/chapters/19364581

原作者：Dragons_Before_Dawn, Rohan_Kishibae

译者：荼苓

授权：

 

 

Chapter 3：A Reason

 

直到第二天来到学校，仗助的思维都仍然一片混乱。他还在思考昨天发生的事情，回忆漫画家有多么尖锐、多么孤独，他又多么为对方感到惋惜，岸边露伴可能是整个杜王町里最孤独的人，而他本人对此一无所知的情况则让高中生更加烦恼。没有访客，没有朋友（或许除了康一，但他也不怎么去拜访对方），年长的男人简直就是孤独的化身。或许正是因为他一直都如此艰辛又缺乏关注和朋友，才导致他成为这样一个无比扫兴的角色。

 

仗助光是想着就要笑出来了——这个说法是真的非常贴切。

 

自从解决吉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种坚定，可他认为他真的可以通过和露伴做朋友来让对方稍稍有所改变。他会少一个敌人…或许，再没有敌人，多一个亲切的朋友？最重要的，他可以让露伴过得好一点。但愿。仗助相信他可以成为对情况一无所知的漫画家的朋友。他知道的甚至比康一还多。

 

仗助只用了一个午休就找到了康一和仗助。他想问问小个的男孩这件事，介于后者比世界上所有人都了解露伴。他们在老位置落座——仗助和亿泰坐在窗边，而康一坐在他们身前的桌旁。

 

过了解决一个三明治世界，仗助才开口询问。

 

“康一，你知道什么会让露伴最感兴趣吗？”

 

康一的头几乎要因为这句话飞离本体。他重新拿好午餐看向仗助。仗助…所有人之中，唯独是他这么问。“感兴趣？”他疑惑地咬了一口食物，眼睛紧盯着高个的男孩。“嗯，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必要打草惊蛇，是不是？仗助叹了口气，清清嗓子。“我希望我能和露伴交朋友。我不喜欢树敌、又觉得他应该需要那么一两个朋友，你怎么看？”

 

康一没有回答。他只是尴尬地扫视了一圈屋子，对仗助的问题感到束手无策。亿泰则在一旁安静地盯着两人。

 

“所以，你觉得呢？什么能让露伴跟我聊起来呢？”

 

康一再次迷失了自我。他拍拍脸颊，视线垂在桌子上。“我觉得，最显而易见的事应该就是他的漫画。但你也跟我们说过，他并没有在你提到漫画的时候对你感兴趣。”

 

点点头，仗助继续道。“是，那就是为什么我问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我很抱歉，但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仗助的眼睛瞪得滚圆，吓得差点扔掉了三明治。

 

“这就是你知道的全部？你不应该是他的朋友或者什么的吗？”

 

康一慌张地举起手疯狂挥动表示否认。“我很抱歉，他真的不会在任何事上敞开心扉，你知道？我真的不确定他还会喜欢什么，他的漫画就是一切。”

 

“是，”亿泰终于张开了装满食物的嘴巴。“我认为唯一能打动露伴或者赢得他信任的方式就是去读他的漫画。你觉得那会让他高兴吗，康一？”

 

“啊，会的。”最小的男孩摸了摸脑袋，当他想到仗助要去看岸边露伴的漫画时笑容紧张地看向屋角。“露伴喜欢那些能读懂他漫画的人。他会觉得我们有同样的波长。如果你花时间阅读的话，他或许会更喜欢你也说不定。”

 

啊，那可不是仗助想听到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漫画，又或者美漫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他可以偶尔看几本小说但是他也从来没有为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感到沉迷。不是因为他拒绝——他只是从来没尝试过。或许现在尝试也有点太晚了。“我或许就继续跟他讲道理好了。他在我放下信封的时候看上去还蛮友善的。我们还坐在同一个房间里平安无事地呆了一会呢。”他大口咬下三明治，迅速结束了食物短暂的一生，冲着他自认为越来越大的几率露出笑容。“我觉得我做的还蛮有效的。”

 

亿泰拍了拍仗助的后背，几乎把他的朋友拍到位移。“我觉得你愿意和露伴搞好关系实在是太棒了！他看起来总是孤独的要命，肯定很需要一个好朋友的。”

 

“他一直都这么孤独。”康一纠正他的朋友。仗助的思绪逐渐远离了朋友们的闲聊。

 

他必须要想出个好办法。露伴不是个简单的目标，毕竟想找到除了漫画之外的话题实在是难于登天。

 

~*~*~

 

仗助这次没有和亿泰一起回家。由于他不想迎着风走一长段路穿过城镇，他选择让公交把他带向城市的另一头、那个人温暖的房屋。亿泰对仗助的决定毫无怨言，尽管他看上去因为没有得到朋友的陪伴，必须要自己走回家而有些失落。

 

当仗助从离露伴家最近的车站上跳下时，他终于因为映在眼里的房子而感到紧张。当然，露伴昨天对他的态度很好，但那或许是由于他送给他重要的东西才会这样。他今天没有道理善待他。尤其是当他连着两天出现——漫画家可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把门甩在他脸上。危险的想法压在青少年心头，双腿无意识地把他送向别墅。

 

他在门口抬起手时，仗助又因为自己完全没有呆在这里的理由而瑟缩。

 

他坚定地按下门铃，大脑空空，连一个合适的借口都没想到。

 

露伴没用多少时间就开了门，就好像他早就料到这场不受欢迎的拜访一般。他靠在门框上，周身散发着不愉快的气息，眼睛半闭，看向仗助就好像他是个过来卖保险的除了扯皮什么都不会的家伙。然而卖保险的或许都比他更让人激动。

 

“东方仗助。”

 

该死，为什么他又来这里了？更该死的，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一定要在在这里？

 

“噢-噢，嘿，露伴。”

 

露伴抱起双臂，不耐烦的气息完全没有消散。“这次是为了什么？”

 

是…这次是为了什么？仗助呆愣在原地，双脚在木地板上来回摇摆，随后说出他的答案。“啊，我很抱歉打扰你，就只是我坐错了公交然后它把我扔在离我家很远的地方，我正准备走回去然后我——”

 

“仗助，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叹气。“我必须——我必须要…上厕所？”

 

露伴的表情完全可以用“恶心”二字形容，而好笑的是，仗助也完美地吻合这个词。

 

“真棒。”露伴的语调无比讽刺。他恶心的表情并没随着上下凝视高个子的眼神而消散。“你停下来就为了用我的厕所。”

 

“是。”

 

仗助已经做好了被踢走然后被骂回家的准备。然而露伴后退了一步，允许他走进门厅。

 

“哈，好吧。赶紧解决。”

 

他在脑子里击了个掌，迅速走进家中。和昨天一样的温暖非常熟悉，闻起来也完全一样——他的大脑因为意识到现在的危险处境而一片混乱。他可不能搞砸什么，要不然他和露伴的关系肯定就要回到最初交流的样子。

 

“楼下的卫生间就在你左手旁。我要回工作室了。”扔下这句话，露伴又走上楼梯，而仗助则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本来想要和露伴聊一聊，现在却变成了他只能呆几分钟的情况。

 

尽管如此，仗助还是没错过这个机会。他走向厕所，希望能用这段时间想想他还能做些什么。

 

说真的，他觉得唯一能避免浪费这一趟路程的办法就是上楼，入侵露伴的私人空间。

 

所有证据都告诉他这绝对是个坏主意，可他还是决定尝试。随着仗助逐渐走上楼梯，他的恐惧越发越深重，尽量放轻脚步试图不让艺术家发现自己偷偷摸摸上楼的行径。哪怕露伴或许早就知道。仗助知道对方对每件事都无比警惕。他甚至可以听到苍蝇划过耳边，没理由忽视掉一个身形巨大、肌肉健硕的青少年走上楼梯的声音。

 

当年轻的替身使者慢慢靠近露伴的屋门时，一切都很安静。到目前为止都不错，他还不清楚露伴知不知道他正在靠近，直到：

 

“你在那干什么，仗助？我以为你只想借卫生间。”

 

被发现了！

 

仗助忽然发现当他碰上露伴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很容易上头。他根本没想好要做什么或者要说什么就走上楼梯。他试图回想为什么他走上台阶，可他真没什么好说。他不能直接告诉对方…直接说“我想谈谈。”好吧，或许他可以，但那必须得有个话题才行。

 

他推开门，由于已经被发现而不那么安静地走进房间。他直接走向露伴的办公桌。对方完全沉迷在自己的工作当中，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我想看着你。我以前从来没观察过艺术家工作。”高个子的年轻人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真诚一点。这或许能行，毕竟露伴只给了他一秒钟的凝视。

 

但他成功吸引了仗助的注意。他把笔从墨水中抬起，急速甩动手腕，蘸水笔带着如同魔法一般的圆弧迅速飞过纸面，他知道对方还没见过这种操作。他移动的过快以至于高中生甚至觉得他并没怎么挪动。在他们身前，完成一整张漫画只需要几秒：画面仅由黑白构成，主人公粉黑少年破窗而入闯进谋杀现场。

 

说仗助被震惊到还只能算是最浅层次的形容。

 

“我的天啊！”男孩的眼睛瞪得滚圆。他知道露伴真的很有才华也听康一说过无数次，可这个速度还是难以置信。“你只用了几秒钟就画完了一整页！”

 

“我是。我知道。我无与伦比。”露伴把纸拿到一边，藏起脸上细微的笑容。他拿出另外一张开始画分镜。“你说你从没观察过艺术家。我不是业余的。我是真真正正、专业的漫画家，最好中的最好。”

 

仗助挠了挠后脑勺。“呃，是，我知道。”他有点想打击一下露伴的自傲，但那也会完全毁掉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关系。他咬咬舌头。“这真的是非常好的作品。我很抱歉我从来没坐下来读过。”

 

这个道歉对露伴来说实在是太蠢了。他还在恼怒的边缘徘徊，仗助可以肯定。

 

“我知道你不喜欢漫画。你看我的作品会是什么感受，如果你完全不欣赏它们？”尖酸刻薄又回到艺术家的语调当中，勉强流露的些许敬意也无比廉价。仗助知道自己手里正握着最后一根稻草。

 

在学校的时候，他告诉亿泰和康一他并不想读粉黑少年，但或许读一读也不是什么坏主意。他刚看到的这页就非常有趣，并且很明显的说，继续坚持己见绝对会在沉迷工作的漫画家这里碰壁。想搞好关系，他就算有一千万个不情愿也得把脸埋进漫画里。

 

“如果我告诉你我想看呢？”

 

“我会叫你骗子。”露伴转回作品，开始在纸上画出方块。

 

“但我是真心的。我真的很想读你的漫画。”仗助双手抱胸低下身子，希望对方能作出回答，可他没有。所以他继续开口，试图告诉露伴他对这事的兴趣，“我会去买单行本，但…”

 

露伴忽然从椅子里直起身。不是因为不舒服，反倒是出于兴致。“不。”他忽然起身，把椅子推开走向书架。书架顶端有一排看上去并不像字典或者参考书、只是普通书本一样的东西。露伴撑好脚架，从顶端拿下几本。他在转身把书放进仗助臂弯前又将它们按顺序排好。“你可以读这些。”

 

这么简单？“啊，谢谢，露伴老师！我会带回家读——”              

 

“不。”体型较小的男人坐回椅子中，捡起笔继续他的工作。

 

“不-不？”

 

“你要在这里读。那些都是特别收藏版，我可不愿意看到某些笨手笨脚的家伙把它们扔在泥里又或者丢在房间里。”

 

噢，这是最好的。这会是仗助再来的最好理由。简直完美。

 

“好的，可我现在必须得回家了，我还有家务要做…”

 

露伴用笔指向书架。“那就放回去，明天再来。”他转身去看仗助的反应。当他们眼神相会，仗助可以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露伴眼中闪烁。他看上去非常…期待。高兴？干劲十足？“除非你在明天前改变了想法。”

 

那个眼神，露伴看向他的表情几乎让他觉得两人已经成为了朋友——这太让他激动了。“好的，当然！我明天肯定会来。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你甚至都不会注意到我来了。”

 

他换到了一个点头。“很好，明天见。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年轻人把书按顺序放回书架，随后和露伴告别，尽管对方并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期望露伴能回复他，因此这也不是很困扰。他走回门厅，站在那里试图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家务是真的。他今天并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留好几个小时，但在这里的时间还短到无法让他接受一切都如此顺利。露伴甚至让他再来拜访，天啊。难以置信！

 

仗助准备和岸边露伴交朋友，而他或许会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变成对方的粉丝也说不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