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mBlizzard

标题：Exit()
原地址：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10714368/chapters/24069471
原作者：glitterandgin
译者：荼苓
配对：Sybil Reisz（Transistor）/Zia（Bastion）
授权：

Chapter2

“你找到了一个幸存者？”

Sybil迈出一半的脚步停在空中，愤怒——恐惧——厌恶将她的视野染成鲜红一片，让她的喉咙灼烧直到无法再吸入任何一口氧气。她强迫着自己咽下，直到它混着胆汁一起坠入胃袋，权当为再次见到他所做的准备。然而，一个有着整洁胡须、也比Grant（不。别去想Grant。她不能，也不会考虑其他任何人。不是现在。或许永远都不会）的头发白得多的老人坐在帐篷前。她让自己的嘴唇弯起一个巨大却虚假的微笑，“可以这么说。”

“这是Sybil，”Zia说，再次不明所以地牵起Sybil的手。Sybil的心脏紧缩了一下，在Zia握紧又松开后回归正常。“我们是在野外遇到的。Sybil，这是Rucks。”

“很高兴见到你，”Sybil说到，保持她的语调轻快又温和。她没有理由去憎恨这个完美的陌生人，可他的声音就像银器撞击又擦刮过彼此，让她毛骨悚然。“Zia告诉我你发明了这个…堡垒。”

Rucks咯咯笑着，他的幽默就如同Sybil的笑容一样生硬。“我只负责在梦里找找灵感罢了。我和那些比我聪明的男人们。那个孩子才是真正的制作者，也是值得被表扬的人。”

“噢，”Sybil说，随着对话的结束而转动起阳伞。在一段凝重的暂停后，她说，“那令人印象深刻。”

“感谢你的善良。”Ruck从他的腰包里拿出一根树枝，“确保你给那个男孩留了几句赞扬的话吧。他就在那，刚好。”

刷。一个物体以脸朝下的方式成功着陆，力度大到让地面颤抖。Sybil惊呼了一声。Zia和Rucks看上去根本无动于衷，要不然就是他们都掌有世界第一的扑克脸。

“他还好吗？这经常发生吗？”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这样，所以…是的，”Zia说到，一小缕愉悦随着句子流出。她把手搭在Sybil肩上，而后者瞬间转向她的速度就好像她是第一次尝到阳光温暖的花朵。“今天晚上该我做饭了。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Sybil的脸颊泛上红晕，某些毫无理性可言的荷尔蒙在她意识到之前就撬开了她的唇瓣，“噢！我——当然可以。”

她跟着Zia走到锅炉旁，犹豫了半分钟才找到一个相对干净的圆木落座。哪怕最乐观的人也会因为无法形容她漂亮裙子的损失而犯愁。

Zia哼着小曲切碎食材，而那之中没有任何是Sybil吃过的东西，包括那块放在Junction Jan上写着“Mystery Jan”的面包。

Sybil指向其中一个绿色、带有柱状凸起的圆球。“这是什么？”

“这个？”Zia说着将他捡起。“这是藤果。云堤城没有这些东西吗？”

“就算我们有，也应该有很长时间都没人投它的票了，”Sybil说着靠上前去更仔细地观察它。“我从来没在选票上见过它。”

Zia把它递过去。“要拿着吗？”

Sybil凑近接过，然后僵在原地，焦虑从踝部盘旋而上，让她无法动弹，它一直一直一直注视着，抓住她放松警惕的时刻渗入牙龈。她将它踢回思维深处，就仿佛她已经足够面对这一切。凸起旁的部分平滑又柔软，仅仅会在她施加压力的时候稍微反弹。她把它交还给Zia，后者停止了切菜的动作，又开始哼歌。

“你的声音很好听。”Sybil轻声说道，意识到她在新艺术家见面会上对Red说了同样的话。Red笑了，感谢了她，然后消失在人群当中，把她扔进人生最为手足无措的时刻。Sybil总是怀疑她是否还能找回平衡。

“你可真甜，”Zia低下头去微笑。她的脸颊泛红，但Sybil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因为Zia自身还是因为炉火旺盛。

“我是认真的。你的声音听起来像家一样，”Sybil说。这些词并不出自她的心脏。它们从更深处传出——从她脊柱的最底端，或许——那些不可言说的真相被存储、被保护，隔绝那些无比多变的欲望。她希望Zia能告诉她这一切的不同之处。

Zia的脸红的更深了。她呢喃道，“晚餐应该好了。我去告诉其他人。”

她着急地走开，留下Sybil在原地烦恼她是否说错了话。当她们享受完晚餐、帮Zia洗碗时她得到了答案。

“我很抱歉如果我让你不舒服，”Sybil的眼睛盯着已经完全没有污渍的碗。她仍然擦拭着它以防止她又开始卷自己的头发，一个她紧张时的习惯。

Zia把她的脏碗扔进水池，任由肥皂水喷溅。“你没有。我只是有点惊讶，我猜。”

“你为什么会惊讶？”Sybil擦干手中的碗，把脸转向Zia。“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大家夸奖你的声音。”

Zia笑了。空洞的声音把Sybil心脏的每一部分都砸得粉碎。“我可以问你句话吗？”

“当然。”

在开口前Zia忍不住咬紧下唇。“云堤城是什么样的？”

Sybil停下动作，她的声音暂时被极深的悲痛和如海一般的无法言说之情所填满。她只有强制吞咽才能继续。“所有事都是被人气投票选出的。建筑，天空的色彩——一切。无比混乱。没有事情能长久，没有事情能持续。你必须要很努力才能创造出一些好东西，好到每个人都接受，然后参加下周的投票，就好像它从不存在。可它曾经那么完美。”

“发生了什么？”Zia问。然而几秒后她的好奇就被惊恐所替代，她加上一句，“你不——如果你不想说，你就不用回答。”

Sybil卷起头发，用力拉直甚至让她的头皮烧痛。她停顿几秒，又开始重复这段动作。“我们想让它变得完美。我们想从云堤城手中救出它自己，然后比任何投票都更快地毁灭它。”

她指了指堡垒身下的土地。落下的夕阳使万物燃烧，鲜血从四分五裂的大地中渗出。“这里也一样吗？”

Zia叹了口气。“算是吧。按照Rucks的说法，Calamity本不该出现，直到我们束手无策。但手持武器的家伙总会找到借口去使用它们的，不是吗？”

一个想法像是海藻一般从大脑垂进喉咙，让冰冷又滑腻的感觉沉入肠胃。想找到合适的借口去针对云堤城的某个居民究竟有多么简单？无论她怎么吞咽，那感觉都不愿离去。Sybil点点头，希望Zia不会再继续追问。

“对于云堤城的事情我很抱歉。”Zia说着，洗干净最后一个碟子，把它放在一旁烘干。“但…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你能来到这里。”

Sybil在开口前甚至没有犹豫半秒，“我也很高兴。”

那晚，当她走上楼梯，她意识到自己的那句话发自真心。

-TBC.